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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具慧眼!《聊斋志异》塑造的济南女性形象

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塑造了一系列感人至深的女性形象。其中,《林氏》《公孙九娘》《狐谐》《冯木匠》等篇中的济南女性,个个靓丽、纯真、聪慧、善良,散放着明湖芙蕖的阵阵幽香,别具一番风情。

济南山水冠齐鲁,趵突泉水滋润的女性更可爱。她们既温顺又刚烈还特善良。蒲松龄把视线聚焦到众女子身上确实独具慧眼。

《林氏》中的林氏,老公是个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她好言相劝,老公竟当作耳旁风。清兵打进济南,把她抢走还要对她施暴时,一向小绵羊似的她,拔刀自刎,宁死不受辱,表现得十分刚烈,从而深深地感动了老公。尽管她因刀伤落下残疾变成歪脖,失去了往日的美丽,老公却一改恶习,对她呵护备至,捧在手心当宝贝,还发誓从此绝不眠花宿柳,更不亲近其他女人。按说她该庆幸老公的浪子回头,自己也不再遭受心灵的折磨。可是善良的她,却为了不让丈夫断子绝孙而宁愿忍受委屈,劝说丈夫纳妾来传宗接代。老公一再拒绝,她就巧施奇计,善意地欺骗丈夫,让丫环海棠移花接木,终于生了二子一女。结果,老公得知内情后“感极涕泣”,迎接海棠回来成亲,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白头到老。曲折动人的故事,凸显了美丽贤惠善良而又智慧的林氏形象。

《毛氏》里的毛氏,尽管开始因自己不育而产生妒忌,拒绝丈夫纳妾。可善良的兄嫂费尽心思地编造善意谎言,先是激怒她让她改变主意,后又暗地里资助他们夫妇娶进新人添丁生子。真相大白后,毛氏和她的丈夫感恩戴德,结局皆大欢喜。

当然,纳妾毕竟是封建社会的陋习,今天再这样做就会触犯法律,自然断不可取。但是,这毕竟发生在300多年前,情有可原;而且通过林氏和毛氏的故事,让我们看到了那时济南女性的善解人意。

爱情、亲情、友情是人类的三大情感,最为济南女孩子珍惜看重。《公孙九娘》中的“外甥女”和“公孙九娘”都是父母被封建统治者杀害的冤魂。这两个花季少女,生前是那么美丽、活泼、多才,富有情趣。虽然一场飞来的横祸夺去了她们年轻的生命,却不能泯灭她们对爱情的追求、亲情的渴望。她俩同病相怜,亲如姐妹,相互关爱,友情真挚。外甥女把闺蜜公孙九娘介绍给了舅舅。新婚之夜,温柔过后,公孙九娘在枕边对她的爱人回忆起悲惨的往事,痛哭不已。她说,起初她们母女二人被押解北京,可到了济南母亲就不堪虐待而死,她也自刎身亡。她悲痛地说:“我这千里外的柔弱孤魂,四处游荡;母子孤苦,凄凄惨惨。希望你能顾念这一夜情缘,把我们母子的尸骨迁回祖坟,让我们与亲人百年相依,我会感激不尽!”种种原因,男子辜负了她的嘱托,为此她耿耿于怀,不肯原谅。

尽管蒲松龄是在讲述鬼魂的故事,但在这个故事里,人们能找到济南女孩的影子,因为她们那种看重感情的表现,正是济南女孩情操的再现。

《狐谐》中的狐娘子是个俏丽、聪慧、机智、诙谐、可爱的狐狸精。她和丈夫万福都是漂泊济南的异乡客,因此喜欢交友,好有个帮衬。她深爱自己的丈夫,待客也很热情。但是当来客故意忽悠戏耍他们时,她却不会一味忍受,总是巧妙应对,还以颜色,又谑而不虐,无伤大雅。她会玩起相声艺术手段的“砸挂、现挂”来进行反击,让对方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一天摆酒请客,主人万福坐主位,客人孙得言和其他二人坐在主人左右两边,狐娘子不饮酒就坐在旁边的卧榻上和他们聊天。席间客人请狐娘子喝酒,她推辞说:“我从不喝酒,给大伙讲个故事侑酒吧。”原先客人曾挨过她的嘲骂,所以都说好啊,但不许骂人。狐娘子说,我骂狐总可以吧。于是狐娘子开讲:从前有个大臣出使红毛国,戴着狐腋皮做的帽子去见国王。国王看到后很惊异,问啥皮做的帽子,这么厚实暖和?大臣回答说是狐皮。国王又问狐字怎么写?大臣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说,左边是个小狗的犬字,右边是个傻瓜的瓜。狐娘子说完众人哄堂大笑,弄得孙得言很是尴尬。客人陈氏兄弟一个叫陈所见,一个叫陈所言,看到孙得言吃了哑巴亏,就叫嚷:“雄狐在哪里,为啥放纵雌狐在这里撒野放毒?”狐娘子立刻说:“我还没讲完呢,你们这群狗先别乱叫唤。”接着她继续讲:国王见使臣骑的是头骡子,也很诧异。使臣回答说,我们中国是马生骡子,骡子生驹驹。国王说你怎么知道的?使臣回答:“马生骡子是臣‘所见’,骡生驹驹是臣‘所闻’。”狐娘子说完,又引起众人大笑,陈氏兄弟也弄了个大红脸。客人知道斗不过狐娘子,相约说今后谁再开玩笑就罚他请客。过了一会儿酒酣耳热,孙得言不甘心刚才受到的嘲弄,就想戏耍一下万福找回面子,他说我有一个上联你能对上吗?万福问,啥上联?孙得言说:“妓者出门访情人,来时‘万福’,去时‘万福’。”众人在思索时,狐娘子俏皮地笑着说:“我有了下联:龙王下诏求直谏,鳖也‘得言’,龟也‘得言’。”大家听了笑得前仰后合,却把孙得言臊得恨不能钻进地缝。

这样的女子,济南至今经常会见到。如果你想拿她开涮,门儿也没有,她会伶牙俐齿地反唇相讥,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康熙初,明朝的藩王府珍珠泉改造成抚院,施工时有个冯木匠应聘来这里干活。晚上值夜正准备就寝时,从半开的窗子处忽然看到月光下的矮墙上站立着一只红鸡。眨眼间红鸡飞到地上。不一会儿一个美女从窗户里进来。小木匠明知美女是个异类,但也没有拒绝,于是二人从此如胶似漆。完工后冯木匠和美女一起回到济南近郊的农村家中和和美美地过日子,这小子却不知好歹,竟然害怕女孩会伤害自己,还请法师来作法驱邪。于是,在一天夜里,盛装打扮的女孩来和他分手。

珍珠泉的那个红衣少女,追求爱情,大胆执着,现实而不慕虚荣。她既不追求“有权、有钱、有房、有车”的“四有人士”,也不羡慕高大英俊的靓仔帅哥。她看中了普普通通的“农民工”,主动前来和他幽会。但是一旦她发现对方不珍惜这段感情,反而自私自利怀疑自己,就立即斩断情缘,撒手而去。她说:“姻缘总有定数,想来推不走,想走也留不下。我今天就要离开你!”请看,她对于爱情的理解,竟是那么清醒洒脱,不黏糊,更不含糊。她潇洒地走了,可她的话语却萦绕在读者的耳边。

在中国文学的殿堂里,历来女性形象多多,但有关济南的女性,还真不多见。尤其是民间女性的形象更是寥若晨星。而蒲松龄却在《聊斋》中第一次展示了济南美女的画廊,尤其是塑造了市井民女的艺术群像。这是济南女性的赞美诗,也是对济南文化的贡献。

“写人写鬼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木三分”。蒲氏讲述的是狐仙鬼魂的故事,却都是现实的反映,并寄托着作者的美好憧憬以及对封建社会的鞭挞,更是他眼中的济南女性风采的真实写照。——难道不是这样吗?(朱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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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聊斋志异 济南 女性形象 中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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